猴杯传奇,家族四代的恩怨情仇在雨林深处震撼上演

猴杯,其汁液能让人忘却忧愁,清凉爽口,猴子喜爱饮用,红毛猩猩饮用时则斯文秀气,宛如英国淑女细细啜饮红茶。婆罗洲的猪笼草既是拓荒者,也是捕猎者,蕴含着子宫般的隐喻与南洋的野性。骑在飞行的丛林胚胎上,穿越被水泥和光害吞噬的故乡,新版《猴杯》揭开了二十年前埋藏的惊悚结局:当种子生根发芽、遍地开花之时,作者点燃了一把野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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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猴杯》 作者:张贵兴

自序 飞行的丛林

故乡罗东(Lutong),在开荒之前是长尾猴的巢穴,就像附近的猪芭(Krokop),开荒前是野猪的窝寨。

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韩战时期

猪笼草(pitcher plants),是热带的肉食植物,俗称 “猴杯”(monkey cups),正式名称为 “忘忧草”(Nepenthes)。

捕虫瓶里的汁液清凉可口,猴子喜欢喝,因此被称为猴杯。红毛猩猩喝的时候,为了不搅散瓶底的虫骸,动作斯文秀气,就像英国淑女小口啜饮浸泡着柠檬片的红茶。

荷马史诗《奥德赛》中,海伦用一种名为 nepethe 的药物酿酒,以疗愈伙伴们对亡魂的哀念。

希腊神话里,大地和丰饶女神狄蜜特的女儿柏瑟芬被冥神掳走后,狄蜜特悲痛欲绝,导致庄稼枯萎,旱涝灾害频发,她用 nepethe 酿酒,以减轻思念女儿的痛苦。

在希腊语中,nepethe 意为 “忘忧”。有一种说法是,nepethe 就是鸦片或苦艾。

迷失在热带丛林的西方探险家,在精神和肉体遭受折磨、生不如死时,据说喝下猪笼草瓶子里的汁液,能够忘却痛苦,幸运的人得以重获新生,不幸的人则能快乐地走向死亡。

在贫瘠、酸性、缺氮、寸草不生的荒地上,猪笼草总是第一批生长出来的植物。猪笼草需要氮素来制造蛋白质,而不慎落入其瓶子里的猎物,为它提供了最佳的蛋白质来源。

猪笼草散发的香气,吸引了蜜蜂、蝴蝶、蚂蚁、苍蝇、蟋蟀、蜂鸟以及各种昆虫,这些既是猪笼草的美食(巨大的猪笼草瓶子甚至可以溺毙老鼠和小猴子),也是它的播种者。植物学家估计,有近七十种动物与猪笼草共生或寄生,其中包括凶猛的掠食性蜘蛛和螃蟹。当猪笼草以拓荒者的姿态在土地上扎根后,其他动植物便开始肆意而凶猛地繁衍起来。

胡椒园曾经占据着老家的位置,在高脚屋、鸡寮鸭舍以及人类活动的影响下,丛林消失无踪。老家迁到旁边一块低洼地后,废弃的家园被丛林重新占据。丛林被一把火烧毁后,又种上了胡椒。胡椒园荒废后,丛林再次铺天盖地地蔓延开来。丛林中长满了灌木丛和芒草丛,还有各种奇花异草,其中就包括猪笼草。

在热带的蛮荒之地,这些奇花异草无处不在。它们有的是被炎热的西南风和潮湿的东北风刮来的,有的是野鸟和蝙蝠带来的(大型的草食和肉食动物从未到过那块荒地)。它们是飞行的丛林胚胎,是在赤道卵巢中孕育的顽劣种子,是着床在炎热潮湿的热带子宫壁上的野种,也是从被撕裂和蹂躏的南洋瘀血阴道中匍匐而出的物种。

在八十种猪笼草属中,有近一半能在婆罗洲见到,甚至有些只生长在婆罗洲。猪笼草的实用性惊人。它的茎蔓是上等的捆绑材料。叶子、枝干、根须、瓶子都可以入药,能止血、催吐、利尿、退烧,治疗眼疾、痢疾、哮喘、消化不良、胃痛、消炎、腹泻、烫伤、高血压,瓶子里的汁液还能助产,也可以缓解妇女的经痛…… 善用猪笼草,就如同拥有一家药房。

它最实用的一点,就是可以解渴。博物学家华勒斯(A. R. Wallace)的团队在马来群岛进行科学考察时,常常利用猪笼草瓶子里的汁液作为饮用水。

巨大的猪笼草瓶子,还可以当作烹调的锅子。

植物学家用各种隐喻式的容器形状,来描述猪笼草那华丽且形态多变的瓶子:杯(cups)、壶(jugs)、圣餐杯(chalices)、葫芦(gourds)、细囊(little bags)、盆(pots)、瓮(urns)、罐(jars)、水桶(buckets)、高脚酒杯(goblets)、啤酒杯(tankards)、长颈瓶(flakes)、烧瓶(beakers)、马克杯(mugs)、酒桶(casks)…… 其中一些隐喻是鲜活而血淋淋的:胃、膀胱、脾脏。有一位植物学家说,猪笼草的瓶子总让他联想到两种最伟大的容器:大的像女人的子宫,小的像阴阜。

在故乡,关于猪笼草有不少传说和迷信,有的美丽,有的恐怖。有的与生活习惯相关,有的则显得遥不可及。中学时在雨林露营,初次见到猪笼草,伊班同学总是严肃地提醒我们:倾倒猪笼草瓶子里的少量汁液,会下起绵绵细雨;大量倾倒,就会大雨滂沱、雷电交加、洪水泛滥。露营时遇到下雨最让人扫兴,所以扎营时总是小心翼翼,生怕惹恼了雨神或龙王。伊班同学还告诉我们,长期住在猪笼草繁茂的地方,小孩会尿床,男人会梦遗,女人会月经失调。这些似乎都与水有关。

故乡从前是个荒凉偏僻的地方。荒凉的好处是保留着原始的野性,就像一个不谙世事、大字不识的朴素美女。而变得繁华后的坏处是失去了原本的质朴,变得艳俗,就像一个割了双眼皮、隆了鼻、削尖了下巴、拉了皮、植入了盐水袋或果冻硅胶、定期注射肉毒杆菌的妖女。

如今的故乡变得繁华了。开发商廉价买下了那片胡椒园和长满猪笼草的荒地,盖起了水泥洋房,大量陌生的外地人涌入,虽然他们花了钱,拥有合法的房契和地契,但总让人觉得他们像小偷,那些愣头愣脑的洋房就像贼寨。老家的四周,甚至出现了像大盗一样的大型购物场,还有像流寇一样的咖啡馆、餐厅和公司行号。政客和大官更是以枭雄的姿态和征服者的暴戾,割据着这片曾经是飞禽走兽乐园的土地。

老鹰不再在天空盘旋,大蜥蜴不再在芒草丛中与我对视。长尾猴和猪尾猴流连在云雾弥漫的树冠层,只能通过望远镜看到它们傲慢的屁股。野猪则躲到了阴暗的丛林深处。

曾经让我无法入眠的大番鹊充满情欲的歌唱,以及猫头鹰的求偶声,都已消失不见。

星星的低语和深邃的眼眸也被光害所掩盖。

与这些新来的 “贼寇” 相比,那些消失的动植物仿佛是天兵神将般隐匿了起来。

午夜梦回,故乡的面貌变得模糊而神秘。

只有骑在那片飞行的丛林上,就像坐在飞毡上,才有可能回到记忆中的故乡,就像借助东北和西南季候风往返于唐山和南洋的祖先们。他们乘坐的是帆船,其实是凭借风力而来。

记忆中的故乡,是一片飞行的、无处落脚且不存在的荒原。在绵延而黏稠的记忆中,我把它写成了不太好看的小说,凑成了几本不起眼的小书。

《猴杯》就是其中一块飞毡。

新版的《猴杯》,我做了一些改动,删去了冗余的叙述,就像给一个脏兮兮的孩子搓掉泥垢、修剪指甲、理发,让它恢复更清晰的面貌。

二十年前写《猴杯》之前,我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结局。快写完的时候,觉得这个结局太过惊悚。我压抑着情绪,没有让这个结局显现出来。二十年后重读,发现种种铺垫和暗示,都指向那个结局。它就像种子一样生根发芽、遍地开花,而我却点燃了一把野火。

新版《猴杯》恢复了这个结局。

二〇一九年六月二十四日 台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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